第六一一章 宁为玉碎,不为瓦全-《大魏春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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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元澄面无表情的说道:“不急,待你看过圣谕再论也不迟!”

    说话之时,郦道元便从中书郎手中接过圣旨,也不宣读,只往前两步,摊在了高肇面前。

    此举可谓是大不敬,但高肇心知肚明:元澄与郦道元看不起的并非圣旨,而是他高肇。

    心中顿生无名怒火,但圣旨都已摊开,左右只是几眼的功夫,高肇又压下了火气。

    只看第一道,高肇猛的一喜:遂事不谏,既往不咎……赐高肇为夏国公,世袭罔替。其下附逆之臣另赐候、伯等爵……

    但再看第二道,高肇双眼一突,便是他城府如山,也禁不住的浑身一颤。

    他才只是国公,而李承志却直接封王,更赐铁契,与国同休?

    而这只是其次,更令高肇惊骇的是:太后与诸公皆知他与李承志绝无和解的可能,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,却为何如此行事?

    借刀杀人,两桃三士?

    高肇瞳孔猛的一缩,悠声问道:“此为何意?”

    “你以往自称算无遗策,能不解何意?”

    元澄冷冷的看着他,“直说了吧,太后另有口谕:只许你思量三日,三日之后,北地五州、六镇等附逆皆须就地缴械,自负双手与城外投诚,到时自有奚尚书编整……而你高首文若想承国公之爵,需入京觐见,其余高氏子弟,并长孙道、源容等附逆之臣,则由郦少卿请天子圣旨,护往营、平、光、青等四州就封……”

    高肇心中突的一跳。

    自己但凡入京觐见,怕是终此一生,也再莫想走出京城半步。

    原来这夏国公只是一介虚爵,就如陈仓之胜之后的李承志一般,既无官,也无职,谁都能上去踩一脚。

    而这与囚禁何异?

    触类旁推,难道高猛、高值等人所封之爵位,还能是实爵不成?

    而其余高氏子弟并附逆之臣竟连入京面圣的机会都没有,需直接就封,且皆在营、平、光、青四州?

    这四州皆为临海荒夷之地,只有罪官、败将才会迁此上任,就如钟离之败后的杨大眼。

    便是杨大眼被发配至营州,至少还有官阶、军职,可领军,可治民,而高猛等人就封于此,却只有一介虚爵?

    这就如给猪修了个猪圈,我只管喂食,你只管吃。但凡哪一日不想养了,一刀杀了便是……

    而且还是由郦道元护送就封?

    呵呵呵!

    郦道元是什么人?

    若后朝修史,郦道元必为酷吏第一。可谓苛之又苛,人神共愤。

    这般人物,根本无情面可言,但凡就封途中,或是予封地中被抓到一丝把柄,怕就是一刀两段,身首异处的下场……

    高肇越想越是心惊:高英为何如此阴毒,竟予高氏半点后路都不留?

    “岂有此理?”

    高肇腾的一下站起身,怒声问道:“若我不应呢?”

    “若不应,就只能玉石俱焚……”

    元澄慢悠悠的拢着袖子,“太后口谕:只等三日,若是高肇不应,便令奚康生尽起大军,便是国灭,也要使高氏鸡犬不留!”

    宁为玉碎,不为瓦全?

    高肇心中突然生出了一丝明悟:这绝对是高英的原话,而且绝非恫吓之言?

    不然不会如此狠绝……

    他又惊又怒,污言秽语都要了嘴边,却不敢骂出来。

    二人名为叔侄,但二兄早逝,高英自小就养在高肇府中。是以高肇对其心性极为了解。

    刁蛮任性,蛮横跋扈,行事阴绝,不留余地……

    这显然已将他这个叔父恨到了骨子里,已不念半丝血脉亲情。

    何至于此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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